硕大的穹顶，透明的玻璃，女孩拖着病人，缓步前行。
在喘息之间，女孩靠在生锈的钢架立柱旁，打量病人，又看向自己的手脚。
双方多少有些疑惑不解，女孩想。
如果黑饮不存在，那么他的命运也会完全不一样了。
不过，这种无关痛痒的事情对于这座地下堡垒来说，是微不足道的。
穹顶上的鸟儿成群跃起，又到了午餐的准备时间。方所会在午餐开始之前播放一段优美的音乐，以吸引员工前往中央食堂用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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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也不好吃，但还是很想吃。
自相矛盾起来....
女孩最终鼓起勇气，查看剩余的子弹，而我也苏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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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睡了很长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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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眼睛感到酸胀，大概是注射了定速剂的效果。如果失去定速剂，视野里大概又会出现一些奇怪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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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是过敏反应，我给你的饮料加了点东西。”
“是......什么？”
“只要定时使用定速剂，你打可以自由活动而不受视觉上“形态学”影响。对了，你照过镜子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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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捡起附近掉落的碎玻璃，举到我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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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复杂的复眼结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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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自己吓到，我讨厌她们，我已经很久没有好好观察自己了。
很快，全身上下都开始发热，双腿取立，微微站起，我很高兴自己的肌肉不再麻木。张开腿，走上两步吧？
啪！我的膝盖传来阵痛，我哆哆嗦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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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所站在我们这边，还有五分钟可以休息，他们都在用餐。”
“奔跑超过极限了么.......”
“大概吧.......还是，还是，谢谢你.......把我一起带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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殉道者与护士的关系一向很亲密，我却希望有人，能够对我不再使用敬语。
尽管对于人类在医学上做出了突出贡献，一个凡人，被赋予这样的权力，无法承受的理想，都转变为莫名的恐吓和物化。
她对于我的身份，跟别人都不一样，这要是我的幻觉，我也欣然接受了。
之前的“梦”，太累人了。
我得不到安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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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你有什么打算么？”
我望着女孩，打心底里指望她能够给我一些希望。
她在日光里别起长发，撕下臂章，像是没听到我的话。
“我说......我还不知道外边的情况......”
“你不会想知道的，因为你的身份太过特殊了。”女孩捂着嘴，像是怕别人听到那般。“但我也需要注意，因为我跟你是一类人。”
一类人？
莫非...她也是一名殉道者！
“不，并不是那样....我稍后再跟你解释。”
不知何时，穹顶渐渐闭合，建筑物顶部的刚性结构相互撞击，我这才发现穹顶其实是一个活动的机械攒动结构，两架鱼鹰徐徐下降，烟尘成了两人最好的屏障。
“运输“黑血”的运输机，如果他们发现你不在病房内，他们会立即关闭方所的主控中心，这样一来，我们就有时间来进入运输机内部了。”
女孩说话时，一直捏着枪栓不放，两眼盯着前方。我多少是有些释怀的，早年间也看过类似这种桥段的特工电影，他们也是这样，但凡那样不平凡的人生经历，也是促使我喝下那瓶过期饮料的原因。但她刚才所说的，跟我是一样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没等我想完，警报声随之而来。
我很久没有听到这样的声音了。
一时间肌肉紧绷起来。
竟不自主的站立，这次轮到女孩显出诧异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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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我的皮层还是再生了。护士爱酒子，我看到了令人震惊的东西。”
“蹲下，疯子！”
“我能看到他们释放的信息素，他们没有发现我们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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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却没有感到惊讶。
女孩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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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大脑皮层已经开始增生了，跟我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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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这句话的时候，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幻觉，一颗通红的类心脏体正在她眉间跳动。同时，扑面而来的，还有熟悉的味道。是一只鹦鹉的味道，折萤给我讲过它的故事，我记忆犹新，而现在正在我眼前生动地上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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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人们远去，鱼鹰运输机的驾驶舱内只有驾驶员。我看到他的信息素呈现出懒散的白色，飘荡在空气中。
行动吧！
我与她一起行动，奔跑起来，“在穹顶还未张开之前，势必夺下运输机。”
我们在大脑中一起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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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堡垒中，带着血迹的走道围满人群。方所的主控核心被强行抽出，老人目光锐利，烟斗被烟云包裹。
监视屏上一片雪白，技术人员的报告是不明原因的重新启动造成了打量摄影机的延迟工作，而病人在离开房间之前监控系统才刚刚重启完成。
方所毕恭毕敬，作为AI控制的首席执行官，老人一直在重复着那句话，让它苦不堪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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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摆大人，计算机的计算不可能有错。”
“你为何擅自修改爱酒子小姐选择的歌曲？”
“因为算法认为此歌曲不适合她。”
“哦，这就很有趣了，你居然知道歌曲中各个声调与歌词之间复杂的内涵义？那么是不是可以说，你拥有过人类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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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所的显示屏一片空白。
它强制关机了。
技术人员关上控制锁，摇摇头。
它实在很聪明，它在保护那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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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骨摆，方所的主人，于轮椅上轻轻摇头，摆摆手。
他终于明白爱酒子对他说的那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以至于这含义过于浅显，他一时间没有明白。
太阳三号的亮度下降了一倍，在技术人员关闭方所之前，太阳的核心就开始自我焚毁，依据现在的状态，只能燃烧5年左右的时间。
而后，这座地下堡垒，将迎来永恒的黑暗。
随即，走道中的血迹被清洗干净，而七号病房也永远的被封闭在堡垒之中，无人能够出入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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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试图修复方所。如有必要，释放“阿罗汉”，她可以找到他们的。”
骨摆身旁的秘书面无表情，他的镜片厚重。
“黑饮如果只是过期的饮料，那也太没意思了，不是么？”
他低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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